峻青是我国知名的作家,一次他招待作画家陈钢在家吃便饭,桌上放着五盘冷盆,它们是“花椒白鸡”、“猪爪肉冻”、“凉拌粉皮丝”、“葱爆海虾”秘“琥珀花生米”,盘盘色香诱人,催人食欲。陈刚以为都是作家夫人的杰作,峻青却说是自己一手包办的。也难怪陈刚会持此看法,因为夫人操勺是天经地义的,何况峻青是位大忙人,既要写小说与散文,还要应酬、开会。然而他忙里偷闲,在参加一些宴会时,常到厨房去向老师傅请教,学会了各种菜肴的烹调方法。他认为烹调也是一门艺术,笔耕之余,学学烹调,是一种很好的休息,而且对写作也有启迪,烹调讲究配菜与火候,要求色、香、味俱全;写作要注意章法,追求有声、有色、有回味。
笑星马季当然也忙,但他有闲情逸致,在饭后练书法,用他的话说,是“写完冒点汗就当练气功”。此外,他也喜欢入厨露一手。他喜欢面食,尤嗜老北京的看家饭--“炸酱面”。他的许多朋友都吃过他制作的颇具特色的“炸酱面”。不过他最拿手
《中国食品》杂志的记者还亲自上门去请教做饼的秘诀,他是这样介绍的,要舍得搁肉,按面和肉3:1的比例。他爱做羊肉大藏馅的,葱和味精一定要多放才好吃。在画家中,最擅长烹调的应推张大千了。他的技艺所以高超,得益于他的好学:他的母亲是烹调高手,他向母亲学,也向别人学,例如有位教授请他赴宴,席上的萝卜丝饼使他大为赞赏,他便向厨师请教此饼的制法。他又喜欢按自己的想法改制一些名菜,创造出有名的“大千鸡”、“大千烧鱼”。“大干羊肉”
和“大千鳍段”等。徐悲鸿在《张大千画集》序中说他“兴酣高谈,往往入厨作羹维客。”可见张大千是豪爽的,又很喜欢显示自己的烹调技艺。
王世襄学有专长-对明代家具特别有研究,他又是位出名他的烹调术在北京颇有名气。有时为他人做菜,要自带调味品,这才称心。他的拿手菜很多,这儿只介绍他的“糟嫂茭白”,根据他自己的说法,此菜的妙处是糟中有清香,“仿佛身在莲塘菰蒲间。论其格调,信是无上逸品。”此菜的作法:选用短粗脆嫩者,直向改刀后平刀拍成碎块。高汤加香糟、酒煮开,加姜汁、精盐、白糖等,下茭白,开后勾薄芡,一端即倒入海碗即成。他认为吃了此菜,芬溢齿颊。王世襄研究美术史、建筑营造乃至明代家具,都以一种侠而不舍的精神,一钻到底,总要搞出名堂才善罢甘休。他对待烹饪,同样有这种可贵的精神,让人钦佩不已。
沈醉先生忙于写回忆录,也爱旅行,虽然年逾古稀,每年还能跑不少地方。每到一处,总爱品尝一下当地的风味。当他从报上看到英国的撤切尔夫人亲自下厨,十分钦佩。于是他忙里偷闲,也常常下厨,他认为这可以调剂生活,还可增加食欲。如招待亲友吃便饭,自己能做出一两道菜来,既可表现自己的诚意,也可显示一下自己的手艺,这比上馆子要强得多。为了精打细算,他一只鸡可做出四样不同的菜:鸡胸脯肉可做宫保鸡丁,或是“青椒炒鸡丝”,或者“溜鸡片”,都是极鲜嫩可口的。鸡翅膀、鸡脚和鸡颈加一点香菇熬汤也很有味。鸡身子既可黄购,也可红烧。鸡的内脏可炒一盘鸡杂,既能下酒,也可下饭。
入厨是有乐趣的:你做出的菜不但自己吃起来别有一番滋味,而且得到他人称赞时,你做菜时的疲劳会顿时消失殆尽。君子不必远“庖厨”。即使在封建社会,虽然“寇厨”被认为不屑一顾,然而一些文人雅士仍热衷于此:他们或诗词赞美味,文章记珍馐,戏曲载名馔,绘画写宴饮;或编撰饮食典章,总结烹调经验;有的干脆亲自值釜执铛。苏东坡就是其中的佼佼者。曹雪芹也不弱,要不是他精于烹调,那么《红楼梦》中俯拾即是的饮食场面是难以表现得如此贴切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