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青未了70年代的记忆一串榆钱忆童年齐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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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串榆钱忆童年

文、杨瑞前几天,父亲打电话说给我捎来一小箱特产,我没太在意是什么。因为父亲总是时不时地捎些自家腌制咸鸡蛋咸鸭蛋、自制炸酱面、家里香椿树上的嫩芽、地里自产的地瓜、花生等等,我数也数不清。父亲还神秘的告诉我,“这次你肯定猜不到是什么”。能有什么啊,我是农村出来的孩子,家里自产的那些东西,如数家珍,心知肚明。

打开小箱子的一刹那,我惊呆了,竟然是榆钱!一箱子满满的,带着香甜嫩酥味的榆钱。父亲还特意在箱子最上面放了一整串的榆钱枝,褐色的枝条,挤得密密麻麻的榆钱果竞相开放,嫩绿嫩绿的,边缘圆圆的薄薄的,中间鼓出一个个的圆疙瘩,像少女头上的冠冕。我拿起榆枝举在眼前,静静地看着,看着…不觉春色近人间,疫情也阻挡不了春的脚步!儿时的一幕幕场景在不停地切换,那些趣事又把我送回生我养我的村庄。

那是七十年代的农村,吃喝是个大问题,没有白面馒头,没有鸡鸭鱼肉,没有饼干面包,总之没有今天的一切享受。每逢春季榆钱满树,小伙伴们便爬上高高的榆钱树,一整枝一整枝的折下来,洗都不洗直接入口,那即化的感觉,丝丝甜蜜入心。有时突发奇想,点着柴火在火上一烤,不能烤太久,太久了容易糊。只是在火上走一遍,那榆钱的香糯味就争先恐后送进鼻端,引得你抢我夺,谁都不让谁。笑声、闹声,前仰后合,大人们看见了也不管,他们好像也没有闲工夫管,任孩子们自由自在地玩耍。曹雪芹在《葬花词》中“柳丝榆荚自芳菲,不管桃飘与李飞”的恣意与逍遥,也许就是少年时代的那份自由自在无忧无虑吧!

最好吃的是祖母贴的榆钱饼子。把榆钱洗干净,加点花椒面和盐,再用玉米面和成圆饼,糊在大铁锅周围一大圈,锅底往往是白菜炖粉皮。白菜是很深很深的地窖储存的去年秋季的白菜,粉皮是自家自产的地瓜面做成,有时也吃得上绿豆做的粉皮。每当这时我总是在灶台旁边,急急地等啊等啊,“奶奶,什么时候熟啊?”祖母总是笑意盈盈的说“你看着锅盖,等到上来热气,从1数到就熟了。”为了快点让榆钱饼子熟,我在旁边赶紧捣鼓着数数,数的速度越来越快。“到啦,奶奶”,祖母悠悠的拿起火棍往灶膛里再填一把柴,“再数一遍,刚才太快,我没听清楚,那榆钱饼子也没听清楚啊”。哎,像泄气的皮球,但为了那将要入嘴的享受,重新鼓起勇气,“1、2、3、4、5、6…”的再数起来。祖母微笑的看着我,我盯着那冒着热气的大铁锅,灶膛里的火苗一窜一窜,现在想来那是多么美好的一幅画啊!待到掀锅揭盖时,菜香、气香、榆钱香,香香入心。那一圈黄黄的泛着绿色榆钱的饼子,在大锅周围牢牢地粘着呢,就像我和弟弟粘在祖母的身上。祖母弓着身子,用铲子一个个小心翼翼地把饼子铲下来,放在船盘上。“燕子,你数一数有多少个?奶奶不识数啊。”其实祖母算盘打得极好,80多岁时仍能算的很准确。想必那时怕我心急吃不了“热豆腐”!终于能吃上了,我总是先把饼子靠锅的那面,红红的锅巴吃掉!那脆香的味道,现在一想起来就流口水!祖母总是叨叨着“榆钱贴饼子,吃了长脑子,多吃大白菜,肚里有文采,来块粉皮入了口,长大什么全都有。”声声入耳,谆谆入心,看见这箱鲜嫩的榆钱,祖母的微笑历历在目!

对于“榆钱贴饼子,吃了长脑子”,我始终认为吃榆钱可以越来越聪明。现下问问度娘,哪是那么回事啊!度娘道:榆钱能促进儿童的生长发育,里面含有很丰富的铁元素钙元素,并且不含草酸,它里面含有的各种元素能很好的被小孩吸收。从这个回答看,幼时吃榆钱对于促进身体发育好处多多。虽然没有祖母说的那种神奇的功效,但在我的认知里培养了一份对榆钱的热爱。祖母有很多很多关于榆钱的说词,“榆挂钱,好种棉;榆钱鼓(泛青),种红薯”人们根据榆钱的生长状态判断该种什么作物。“榆钱串串像铜钱,越吃越能有余钱”“年年春天,耕地种田,埋下种子,榆钱余钱”这通俗易懂的歌谣式词句,写满了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和对子女的期盼!

祖母是上个世纪的一位小脚女人,对襟的蓝粗布衣衫,盘扣整齐,抓髻在脑后用黑色的网框固定住,小巧的身子,整个人从上到下没有一处不整洁。每到春季榆钱满树,她拿起长杆,杆头栓好铁钩,钩下一枝枝榆钱,抱在怀里,放进屋,摘好洗净。除了贴榆钱饼子,还放点蒜末和盐、醋凉拌。榆钱豆腐、榆钱糠谷、榆钱炒小米粥等等花样频出,丰富着我的味蕾和胃。有时为了让我多吃些时日,祖母把新鲜的榆钱枝放进地窖,来延长吃用的时间。现在想来,绿莹莹如花般的枝条,摇曳多姿,一个深青色的身影在树下,和那褐色的树干融为一体,融进了大地的怀抱!是多么幸福和美好的时刻。榆钱是榆树的荚果,初绽时青绿绿、圆亮亮的,酷似串起来的一枚枚小铜钱,故而得名。榆钱也叫“榆荚”,《本草纲目》里说:“榆未生叶时,枝条间生榆荚,形状似钱而小,色白成串,俗呼‘榆钱’。”在村头沟边榆钱是一道靓丽的风景,摇曳生姿,是春天最后的花语。

我忘了是哪一年,榆钱树遭遇了灭顶之灾,一种黄色的虫爬满树身。树干到处是微小的洞,树身流泻着长长的“泪”,而人们却只能心痛却无能拯救。我和小伙伴还给榆树“刮骨疗毒”过,也未能管用。从那之后,榆树没了,村口路边荷塘周围,再也见不到春季的榆钱。那烤榆钱的经历也就留在了梦中。而祖母也在榆树走后离世。祖母走得那年,是个寒冷的深冬,我赶回去时,她老人家还叨叨着说,“要是榆树都活着,我的燕子到春天,又能吃到奶奶做得榆钱饼子了。”我泪流满面,“奶奶,您放心,榆树会重生,您也会好起来。”祖母却合上眼,安详的离去,榆树也随她而去。

稍大些,我踏上了外出求学的漫漫长路,在心里逐渐地把榆钱淡忘了。前些年村里搞绿化,清洁街道,在大伙的提议下,在村南的沟边又重新种了两排榆树。我回老家也常去看看,浇浇水,松松土这类农活,也还没有荒废。今年春天由于新冠肺炎病毒的入侵,许久没有回老家,也不知道榆树长得如何了。父亲的这串榆钱让我归心似箭。

当我站在村头的沟旁,望着已经高大挺拔的榆树,那刚刚崭露头角的片片嫩叶在阳光下泛着金光。我才意识到,榆树已经长大!遒劲有力的树干虽然是新的,但也已经健壮高大,满树的榆钱似花非花,如祖母的微笑在眼前发芽!树下玩耍的孩子们,说着笑着又开启新一轮的幸福!

串串榆钱情悠悠,

枝枝香甜醉心头。

世代难得汝成伴,

最忆时光少年游。

——写于年4月26日。

作者简介:杨瑞,中学教师一枚,爱好古诗词,常写随笔,在文字里寻觅一份乐趣。

壹点号春燕杨瑞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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